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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近寒很喜欢裙子的颜色,有一种金属般的冰冷质感。
收拾妥当后,她拎起书包出了门。
楼道又脏又陡,她小心翼翼地下楼,像一只游过酸臭水塘的白天鹅。
她家住在申城的老弄堂里,逼仄阴暗的三层老楼里挤着密密麻麻的住户。
虞近寒和她妈两个人,住的房子只有二十多平米。其实这还算好的,有的人家七八口人,照样挤在十几二十平的房子里生儿育女。
他们是这座超一线城市里一群被遗忘的蝼蚁,买不起商品房,也等不来拆迁,守着这逼仄陈旧的弄堂,无可奈何地熬着日子。
虞近寒出了弄堂,往地铁口的方向走,路上碰到了周浩川。
周浩川是她的邻居兼小学同学,现在好像在读职高,她没怎么关注过。
周浩川手里提着早点,远远见到虞近寒,流里流气地吹了声口哨:“校服挺好看。”
虞近寒目不斜视地往前走,周浩川自动挨了上来,视线落在虞近寒胸前的白金色校徽上。
“北辰私高?你不是读的明嘉吗?”
“转学了。”虞近寒语气淡漠。
“靠,你妈上哪儿发财了?能把你转进北辰?”
虞近寒不想跟他多言。
“诶,”周浩川用胳膊肘碰了碰虞近寒的胳膊,“我发现你自从初中进了好学校后就不怎么搭理人了,这么看不上你的街坊邻居吗?”
虞近寒忽然停了下来,尖冰一样的目光钉在周浩川脸上:“对,我就是看不上你,怎么了?”
“……”
周浩川愣在原地,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虞近寒继续往前走,随着人流进了地铁口。
周浩川看着她的背影一点一点消失在地铁口,眯着眼睛,嗤笑了一声。
虞近寒第一天来北辰上学,怕估不准时间,特地早出门了二十分钟。来到北辰校门口时,离上课还早。
她想起自己还没吃早饭。最近她把她的母亲沈霜露给得罪了,一连好几天沈霜露都没有给她做早饭。
“你现在有钱了,你自己买早饭吧,我懒得给你做了。以后但凡要用钱的地方,都别找我。”沈霜露当时坐在沙发上,斜觑着她,把话说得很尖刻。
虞近寒很干脆地点点头:“行,不找你。”
虞近寒之所以从明嘉转学到北辰,是因为北辰给了她一笔数额不小的钱。这笔钱虞近寒自己留下了,没交给沈霜露。母女俩为此吵了一架,至今仍在冷战。
虞近寒来到校门口一家早餐店前,让老板给她拿一杯豆浆。她早晨胃口不好,只能喝点粥或者豆浆。
早餐店里传来争执的声音。她抬眼往店里看去,一个穿北辰白衬衫校服的男生坐在餐桌后,旁边站着一个身材走形的中年阿姨,两人正在互呛。
这个男生长相非常好,属于让人看一眼就移不开眼睛的那种。可惜此人顶着这么一副好皮相,却跟银发斑斑的中年阿姨吵架,也太有失风度了。
“我以为你不要了的,我又不是故意的……”中年阿姨声音里透着委屈。
“我就喝了一口你就给我拿走了,那么重的瓶子你掂量不出来是空的还是满的?蒙谁呢?”男生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
“没喝完的瓶子你们也经常乱扔啊,你们这些少爷小姐铺张惯了的……”
“呵,还成我的错了呗……”
虞近寒听明白了,这阿姨是收废品的,把他没喝完的水瓶收走了,他在跟人家发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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