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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凌霄锁月 一（第2页）

汪县只能算作潼州中的一个小县城，那晋岚王所住的玉子城才是潼州中心。<p>

云之墨久久没再问话，千目便自作主张地散去了一小半眼珠子查探一番潼州的情况。<p>

湖面细风吹过，黑影消散在树荫下，云之墨又掸去肩头的柳絮，瞥了一眼银叶小舟的方向，问：“你还打算装睡多久？”<p>

银叶小舟的边缘冒出了个脑袋，奚茴双手搭在舟侧，头顶着那柄金骨墨扇，露出一双弯弯的狐狸眼朝云之墨笑。<p>

“你怎知我醒了？”奚茴取下扇子扇风，利落地从银叶小舟内跳上了岸，再将小舟收回。<p>

“你睡着了会打呼，呼声停了，你自然是醒了。”云之墨道。<p>

奚茴闻言瞪了他一眼：“胡说八道！”<p>

云之墨笑了笑，坦然点头：“嗯，小铃铛怎会打呼？那岂不是叮铃铃的声响？”<p>

奚茴：“……”<p>

她不与云之墨辩驳这种无意义的话，伸了个懒腰问：“方才千目说的那个突然出现在轩辕城中的女人，便是你过去不想见的人？”<p>

千目自不会给其尊称，通常以“那个女人”形容，云之墨知道他说的是宁卿，奚茴却不知道宁卿为上古神女。<p>

“是。”云之墨道：“不过恐怕躲不掉，既然避不开，倒不如见一面的好。”<p>

“唔。”奚茴点了点头，看似不在意，可心里在知道他过去不想见的那个人竟是个女子后，又变得在意得很。<p>

少女吃起醋来大多是一个模样，奚茴的眼神时不时朝云之墨身上瞥，就连她鼻尖落了一片柳絮也未发现，撇着嘴一副欲语还休的模样，可偏偏云之墨以询问眼神去看她时，她又故作看周围的湖泊花草，也不主动说话。<p>

心里酸溜溜的，很不好受。<p>

云之墨看奚茴，奚茴便将头扭去另一侧，待他直起身子了，她又鼓着脸踢路边的花。<p>

如此反复几回，云之墨掐住了奚茴的脸，掐着手心里的小脸摆出一副明显不高兴又什么也不肯说的别扭表情，他微微挑眉，忍着笑意道：“其实我还挺喜欢看你这幅样子的。”<p>

有种异常的满足感。<p>

第72节<p>

“但我不喜欢你不与我说话。”云之墨的指腹擦过奚茴的脸颊，松开后取掉她鼻尖的柳絮，道：“那个女人，叫宁卿。”<p>

奚茴以一种占有的姿态挽住云之墨的胳膊，与他并肩走在林荫下，沿着湖边往有人家的地方去。<p>

“她似乎是与我同生同死，那些记忆都太久远了，我也记不太清。”云之墨仔细回想了一下，脑海中关于宁卿的记忆的确很淡薄，若是司玄的意识还在，他大约会想起更多。<p

“同生同死？”奚茴听见这个词便浑身别扭，仿佛独属于自己的东西莫名被旁人在上面落了款，她皱眉问：“她死你也死？”<p>

“应当不会。”云之墨蹙眉。<p>

他曾想过杀了宁卿，却没把握，又因为他的灵魂本就源自于司玄，司玄还在，他便动不了宁卿，故而没那个机会。<p>

“那若有机会我见到她，我捅她一刀试试，看看她身上流血，你会不会痛。”奚茴朝云之墨呲牙，摆出一副凶狠的模样。<p>

云之墨却笑了起来：“也可一试。”<p>

“你与她……青梅竹马？”奚茴又问。<p>

云之墨沉默了许久才道：“准确来说，不是。”<p>

他有意识之始，宁卿与司玄已经共存了许久，从上古至曦地分为九州，期间变化几十万年，他存在于宁卿之后。<p>

司玄是司玄，他是他，云之墨将这一点分得很清，便不会将司玄的过往经历套在自己身上，也不认下他与宁卿之前共存的感情，他对那女人只有避之不及的厌恶。<p>

“不过你倒是我亲眼看着长大的。”云之墨的目光于奚茴身上扫视，一句话叫奚茴哑言，莫名生出了些许羞赧。<p>

确定了云之墨与宁卿不是自己以为的那种关系，奚茴也就不将她放在心上了，于是扯开话题揪下了一片银杏树叶，问云之墨：“银杏树几月黄？”<p>

“九月吧。”云之墨道。<p>

奚茴疑惑：“这里的叶子怎还这么绿？”<p>

云之墨的目光朝远方望去，目之所及，褪去潼州这片湖蓝草绿，四季如春的假象，他看到的，是一望无际的枯萎与萧条。<p>

“大约是因为，你我误入画境。”云之墨的这声回答很轻，奚茴也不是真要他的回答，每个地方的气候不同，她也不过随口一问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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