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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们清高,他们只能看见自己想看见的。<p>
长老之位久坐,在他们的眼中,脆弱的曦地凡人亦如蝼蚁,死去的叹一生可悲可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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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去哪儿?”<p>
奚茴靠近客栈正门,她听见声音回头朝身后看去,正见到与秦婼站在一起的叶茜茜,她们身后还有其他几个行云州人,有人已经鬼鬼祟祟地跑开,恐怕是要去找谁。<p
奚茴与岑碧青说话时特地支开了云之墨,让他去客栈门前等自己,如今距离大门只剩下几十步,偏又有讨人嫌的出现来拦路。<p>
奚茴朝叶茜茜翻了个白眼没理她,转身便要往外走,忽而一声大喝从上空传来,她还未看清形式便被一股气劲冲地往后退了好几步,直接摔在了地上。<p>
奚茴捂着腰,眯着双眼看向突然出现在周身的阵法。蓝、紫、青三种颜色的光交汇而成了一张巨大的网,她脚下星芒成阵,一层层一圈圈如牢笼套拢,而上空又有阵法压下,将她与外界隔绝。<p>
瀑雨像是要将整座轩辕城冲去,客栈前的街道空****的,无数鬼魂因这场大雨重新回到了曦地,他们爬伏在地上,大片地摧残曦地花草上的阳气与灵气。<p>
奚茴被雨水淋湿,再回身去看,十年未见的张典苍老了许多,却一点儿也不和蔼,依旧是一副令人作呕的模样。<p>
“没想到岑长老开口也不能感化你,想来你已然丧失了人性。”张典的胡子白了一撮,正挂在下巴中心,因说着冠冕堂皇的话而显得越发滑稽。<p>
奚茴呵地一声笑了出来,反问一句:“你在放什么屁?”<p>
“你……有辱斯文!满口胡言!奚茴,我等给你机会,可你冥顽不灵,不仅残害多名同门,如今更是要畏罪潜逃,今日我便将你就地正法,伏诛神魂,为苍生大地解决了你这个祸患!”张典说罢,双手迅速变幻结印手势。<p>
只听见周身阵法中传来齿轮转动的声音,无数强光落在了奚茴的身上,阵法一寸寸地朝她逼近,她看见了那些人的嘴脸。<p>
叶茜茜的痛快,秦婼胆怯的期待,还有一张张冷漠的脸,一如她往年被人责罚时所见。<p>
到头来,这些人与过去是一样的,高高在上源自于他们骨血里的冷漠,若世有神明,最好叫神明也看看这些被苍穹庇护的行云州内里的神魂。权势、地位、特例,叫他们与责任和善念撕裂,皆成了表面功夫。<p>
“典长老!”一声几乎崩溃的呼喊从远处传来,奚茴骤然抬眸,瞧见了大雨中的岑碧青浑身湿透地冲到了众人面前。<p>
她从未这般失态,雨水沉重了她精致的衣裙,打乱了她整洁的发丝,而她的脸上染上几分难掩的痛苦与纠结,不合时宜地抓住了张典的手腕。<p>
“再让我与她说一句话,我必能劝她改邪归善。”岑碧青的声音很低,奚茴却意外听见了。<p>
雨水太大,她根本看不清岑碧青的表情,也不知她此刻是不是做戏。<p>
若真是做戏,那她付出的代价也太大了,当着一众小辈的面姿态全无地去恳求张典,还要来劝哄奚茴,无异于无数耳光打向了她过去矜高的脸。<p>
岑碧青面朝奚茴的方向,阵法变幻的光投在了她的脸上,奚茴看见有水痕从她脸上滑落,却不知那是眼泪还是雨水。<p
“奚茴,这一步你若走出,就再也回不了头了。”岑碧青道:“过去是我错了,我不够重视你,也知道你这些年受的苦,但一切都还有挽回的机会,可若今日你要与邪祟为伍,行云州不会放过你的。”<p>
“奚茴!今日我来便是要带你回行云州的,赵家那边……你也可不必出面,我来与他们说,只要你认清形势,我们不是想要害你,我又怎会……怎会真的害你呢?”岑碧青慢慢朝奚茴伸出手,她道:“走向我,我带你回家。”<p>
奚茴突然不懂了,她对岑碧青而言何时变得这般重要?方才在那小院里,她不是还说要她挑断手筋去赵家面前谢罪?如今又为何摆出疼爱她的样子?<p>
“可你分明,不曾爱过我。”奚茴从未在岑碧青的身上感受过爱意,她像是突然想明白了对方改变心意的原因:“你是怕日后也无人爱你,所以才来我面前游说的。”<p>
“哪怕你说今后不再爱我,我也是你的母亲……”岑碧青抛下了所有脸面,也是头一回当着一干人等的面认下奚茴这个女儿。<p>
过去冷漠历历在目,每一次奚茴做错事被人提到她的面前,她都会让那人自行解决,从未在意过奚茴的生死,也不在意她伤心与否。<p>
“你说你是我的母亲,可明明十年前你知晓张典与习长沣要我的命,可还是任由他们将我关入凌风渡,你根本不在意我的死活。”奚茴说出实情,戳穿岑碧青的伪善。<p>
岑碧青却一时哽咽,痛苦道:“那是因为我知道……我知道你不会死。”<p>
奚茴的特殊,她曾看在眼里,岑碧青知道,她生来就与旁人不同。<p>
“我知道你不会死,也怕你当真会闯出比火烧炎上宫更大的祸,凌风渡虽苦,却能磨炼心性,若我知那是个必死的牢窟,又怎会真放你去幽禁十年?”岑碧青将缘由说出,也透露了奚茴不死的秘密。<p>
“你还真是……会为自己找理由。”奚茴总算明白当初她被关凌风渡,岑碧青风轻云淡地离开的原因了。<p>
什么狗屁不死,什么闯祸,什么磨练心性,话都是她说的,可真正的痛苦,却都由奚茴承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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