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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 金谷观宝2（第2页）

“不不不。”舒晏笑道，“他们虽然外表坚硬，但却不是石头的，而是属于另外的一类。这一类具体算什么属我说不出，它们不是石头一样的天然而成，也不是从兽类身上截取的部分。这类宝物虽然不是活物，但却是依托活物而生成的。比如珍珠，是从蚌的体内取出的，但却不属于蚌的任何部分；琥珀，是松脂包裹在小虫的身上形成的；最后就是这珊瑚，它是由海底生物转变而成。”

“哼。”比玉又表示不忿，“你凭什么说珊瑚不是石头，而是海底生物转变来的？怎么证明？难道你去过海底？”

“我不能证明。我没去过海底，甚至连大海都没见过。”

比玉大笑，引经据典嘲弄道：“连大海都没见过，就敢说对珊瑚有多了解？孔夫子有云：‘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你就是那种‘不知而作之’的人吧？”

小默知道比玉说的不是什么好话，但又听不懂，于是便问舒晏：“施得说的什么意思？”

“他说我不懂装懂。”

“呀，你这小子。”小默横眉立目，“你们这三个道貌岸然的无知小子才不懂装懂呢。你们要是真懂，就说给我听听！”

比玉三人被小默问得哑口无言。

舒晏也跟着以牙还牙地道：“照你这种说法，没去过海底就不应该懂得珊瑚，那么你要想懂得《论语》，就必须先去见见孔夫子喽？”

比玉被怼得脸红语塞，舒晏又引用孔子的话道：“多闻，择其善者而从之，人非生而知之，但可以敏而求之。我虽然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但我可以多学多闻，进而弥补这种缺失。”

“没错。你们刚才所说的宝物我舒大哥一概没有，但我舒大哥所读过的书恐怕比你们三个读的加起来还要多。”

三位公子见舒晏和小默一唱一和，无懈可击，只能急匆匆坐上犊车，灰溜溜地走了。

“今天真是畅快。虽然没能好好游览游览大名鼎鼎的金谷园，但是却见识了稀世珍宝，而且还教训了那三个狂妄之徒，真是不虚此行啊，对不对舒大哥？”

舒晏点头同意，然后驾着犊车载着小默回去了。

小默回到宫里，见了芷馨，向其诉说石崇与王恺斗宝的事。小默一直在好奇一个问题，于是问芷馨道：“虽然久闻你们石家有钱，却没想到能够富有到这个程度，连皇上都当做珍宝的高大珊瑚树，在石家居然算不得什么稀罕物！你家何以致富至此？难道就因为你家是开国八公之后？”

芷馨淡淡一笑：“先祖确实曾经是大晋开国功臣，当时所谓的‘八公同辰’：太宰、太傅、太保、大司马、大将军、太尉、司徒、司空，先祖就是其中之一，位列大司马之职，更被封为郡公，可以说是位极人臣了，由于战功卓越，得到皇上的封赏也很丰厚。”

“哦，怨不得呢，原来你家是托了你先祖的福蔽呢！”

“不不不。”芷馨摇摇头，“你这样想就错了。我阿翁的这泼天富贵全都是他自己得来的，半点没有承继先祖遗赠。”

“全都是自己挣得的？这怎么可能？”

“听我阿母说，我父自小就非常的精明聪颖，先祖共有六个儿子，我阿翁是最小的一个。祖父临死的时候，给儿子们分财产，其余的儿子们都分给了不少财产，唯独不分给这个最小的儿子。祖母惦记这个小儿子，想为他争取一点，为此质问祖父。祖父却信心满满地道：别看这个儿子最小，但是他日后致富的本领大得很。不是我不分给他，而是我这点财富将来在他眼里也许根本就算不得什么。后来证明，果然如祖父所料，我阿翁的财富真的超过我先祖不知多少倍了呢。”

“呀，凭什么？石侍中只是个安阳乡侯，无论是官位还是爵位方面都跟你先祖差得远，他是怎么得到这样多的财富的？”

小默本以为芷馨会因为自己的父亲斗富赢了别人而高兴，没想到芷馨听了整个过程非但没高兴，反倒好像更增添了一层忧色。芷馨僵僵地笑了笑，并没有回答小默。她的心里的确增添了一层忧色：连皇家都视为珍宝的高达二尺的珊瑚树，在石家居然只算平常。怨不得母亲经常担忧，父亲如此的高调炫富，又这样的放诞，连皇上御赐与人的宝物都敢打碎。现在的石家在朝中很有势力，皇上又仁慈宽厚，念及功臣旧情。可官场风云变幻莫测，万一哪一天时过境迁，那后果就难以预料了……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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