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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阿力呢?”我问她。
“嗯,他好像也不是渣男!”她若有所思的沉默了片刻,然后坚定的回答。
自那之后,我们几个就再也没有称呼过阿力为“渣男”了。
我在聊天的时候有将阿力的情况说给Stephen听,他眯缝着眼睛盯着远处,仿似看到了些什么似的。最后捋了捋头发,漠然的挤出一句,
“这个世界上,老天总是有无数个让花心男人赎罪的方法。迫使你去接受那种忘不掉的感受,多说无益,提醒你那个朋友,别搞到最后像我一样,女朋友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了。。。。。。”
在那之后北境凛冽的秋风刮来阵阵寒雨,又迫不及待的吹红了枫叶,淋灭了空气中残存的最后一丝丝暖意。
而我们怀着复杂的心情见证阿力径自设计幻想中的梦幻婚礼,听他激动的阐述两人的未来。
至少听起来,那份未来有如浪漫的童话故事,着实令人向往。
“我不打算像东哥一样在卡萨罗马古堡举办婚礼,可能会租用湖边的一套度假别墅,邀请的朋友不会太多,都是亲近的不得了的!然后我想好了,我打算买一套小一点的独立屋,诺烛不是没有什么安全感么!我想尽快给她一个温暖的家!”阿力这段时间都在关注多伦多的房地产市场,并且时常和几个地产经纪通话切磋。
“你要不要再想想,小小年纪背上贷款不值得吧!”我绞尽脑汁,也没有想到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去劝说他。
“这个你们不懂,韩子雯和然都是幸福家庭成长起来的千金小姐,肯定是体会不到那种孤独与不信任的!”听得出来,阿力已经全力以赴了。
得益于这种全力以赴,婚礼被迅速的安排在了我生日的三周之后。因为杨诺烛的突然怀孕,时间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阿力独自包办了婚礼所需要的一切投入,各种细节上面的周到考虑让我一时间怀疑他还到底是不是那个我所熟悉的那个阿力,不靠谱的阿力。
杨诺烛还是漠然的对待婚礼这件事情,说是将一切决定权都交给了阿力。婚纱是韩子雯压住火气催她去随意挑选的;也没有任何需要邀请的亲朋好友;对于未来在她空洞的眼神中也丝毫读不到任何憧憬。令人惊奇的是这黯淡的一切竟然丝毫没有影响到阿力的热情。
婚礼的最终日期定在了十月一号,地点选在了位于多伦多北部约两百公里之外的美丽小镇格雷文赫斯特(Gravenhurst)。
格雷文赫斯特镇位于宁静的马斯科卡湖畔(LakeMuskoka)。阿力租用了一幢三千尺左右的临湖木屋,设施完备,桑拿房,泳池,家庭影院,健身房,吧台应有尽有,诺大的后院深处甚至还有一个完整的湖景篮球场。刚一落脚,我和然就迫不及待的抢占了木屋背后面向湖景的两张红色沙滩躺椅,双腿悠闲的交叉在一起,津津有味的欣赏起眼前秋日的湖景来。
后院的土地被几棵大树落下的叶子铺盖的严严实实,红黄绿交错在一起,层次分阴。一般情况下后院这种落叶是无需打扫的,只需要腾出一条可以走人的小路来,剩下的面积就任由它们埋在土地里,被漫长冬天积攒下的皑皑白雪覆盖,最终化作最完美的肥料。
东哥和韩子雯此时正陪伴蛋蛋在这层落叶上面跑来跑去。蛋蛋第一次感受到踩在树叶上窸窸窣窣的声响,手舞足蹈的,兴奋异常。东哥弓起身子小心谨慎的跟在后面,生怕他摔倒似的,韩子雯则举着手机忙不迭的拍照,贪婪地想要存录下蛋蛋玩耍的每一个瞬间。然望着他们手忙脚乱的样子咯咯笑个不停,对我说这就是一对夫妻有了孩子之后最真实的生活状态。
阿力说选择格雷文赫斯特对他来讲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我和东哥追问过几次原因,都被他故作玄虚的敷衍了过去,“等到婚礼举办的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如先前预料的一样,来参加婚礼的嘉宾人数寥寥数人,除了韩子雯之外都是阿力的朋友。两个人甚至连伴娘和伴郎都给省略了。婚戒倒是有准备,杨诺烛的尺寸是阿力按照目测估计出来的,她先前并没有戴上去试过。
见证婚礼的牧师是提前从多伦多请过去的,与韩子雯东哥的婚礼是同一个人。阿力说是想要沾一沾他们两人的喜气,韩子雯听完之后将头扭向一边,拼命撇嘴。
仪式是在上午举行,尽管阳光阴媚,但是瑟瑟秋风还是吹来了些许凉意,宾客们纷纷穿上了长袖长衫。然盘起头发,一身色调纯净的宝蓝色的厚礼服,蕾丝花边,胸前点缀着几粒闪闪发光的钻石,黑色丝袜,深蓝色的高跟鞋勾勒出一双纤细美腿,她紧紧地挽住我的手臂,小鸟依人。东哥和韩子雯站在我俩右侧,同样是手牵着手,蛋蛋睡着了,紧闭着双眼斜躺在婴儿车内,呼吸均匀。阿力的另外几个朋友我们能认出来的只有那个名字很长的阿富汗移民小哥,就是之前叫嚣着要和阿力一起将报废车塞进集装箱运回阿富汗的那个,其余的几个据说是他在车行上班的同事,一个个胡子拉渣看上去就是修车十分了得的样子。
鬓发花白的老牧师手握圣经,表情严肃的站在后院中央的一颗银杏树下,阿力和韩诺烛分别在他的两侧,相向而立。注重仪表的阿力自然拿出了自己最好的状态,一身量身定做的米色西装,蓝色系白条纹领带,胸前的口袋中露出一半蓝色的口袋巾,他特地起了个大早拾掇了下头发,像模像样的擦了些淡妆,甚至管韩子雯要来了一把睫毛剪,认真的研究起如何修理眉毛来。杨诺烛套着一件勉强合体的婚纱,身体僵硬,从她淡漠的表情中体会不到一丝喜悦,仿佛连做作的假笑都挤不出来。
“你看,她似乎还没有给韩子雯当伴娘时候那般开心!”我不无感慨的低声对然说。
“阿力刚才告诉我们说是由于诺烛太紧张了!”然耸耸肩膀,平静的回答道。
我很难找到一个准确的词语去赞美银杏树叶落在地面上之后的那份美景,它让无数浪漫的人们趋之若附,那被造物主画成心型的叶片是爱情的象征,此时此刻搭称起透过蔓蔓枝头穿射过来的朦胧秋日阳光,好似大自然送给新人们的一份礼物。
慈祥的牧师面含笑意,扭头望向阿力,语调轻柔的问道:“你愿意娶这个女人吗?爱她、忠诚于她,无论她贫困、患病或者残疾,直至死亡。你愿意吗?”。
阿力顿了片刻,目光一刻也没有离开杨诺烛的脸蛋:“再我说愿意之前可以读封信么?我自己写给诺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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