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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明没有应,但却移动了脚步。刚入门廊突然,褚云心笑了,嘴角勾起了一个微微的弧度。采儿以为她是过于难过,可自己又不知道如何开口安慰。
“景然懂我,”褚云心手里紧紧攥着那香囊,只说了这四个字。
说不难过是假的,但是与江景然的默契所带来的惊喜足够暂时掩盖那份难过。
或许,他们都不是那坚持的人。又或许,他们足够聪明,知道事情不可为就不再做无用功。总之,他们就这样与这段感情,与彼此,和解了。
褚明到京的消息传过来的时候,褚云心正在府里看自己的嫁妆单子。原来父亲那样的人,居然也会有如此细腻的一面。单子上面除了母亲留给自己的东西之外,父亲还亲自填了许多奇珍异宝,光那些东西就足够在京城的地界惹人羡慕了,更何况还有良田千亩、十里红妆。
听到曹度的话,褚云心简直不敢相信。
“所言属实父亲回来了”
“是”曹度虽然心里也激动的不行,但总不能像个女儿家那样不淡定。
忐忑不安的心情如影随形,无论如何都挥之不去。褚明并没有回府,这在褚云心的意料之中。如今天色已黑,将军府的马车已经在宫门外等了几个时辰。从侍卫拦住他们那刻起,褚云心便猜到了这个结果。
天黑沉沉的,已经看不出什么时辰。褚云心下了马车,夜晚的风的确能让人清醒不少。在不安的踱步中,宫门悄然开了一个缝。
皇宫中的光让在外面的褚云心只能看到一个身影,即使瞧不出面容,她也能一眼认出出来的人正是褚明。
褚云心小跑着过去,却在看清父亲面容的时候潸然泪下。褚明褪下了铠甲,只穿着一件单衣。月光打在脸上,暴露出说不尽的沧桑。
“父亲,心儿来接您了”褚云心声音有些颤抖,父亲好像一夜间变了个人,在褚云心的印象中父亲一直都是威武的大英雄模样,而此刻竟然和花甲老人几无二样。
褚明的声音很是疲惫,能看出为了不让褚云心担心,他在努力地打起精神。
“好,”带着慈祥的笑容,褚明只说了一个字。
马车上,父女二人一路无言。褚云心没有多问,褚明也没有多说,只是一直在闭目养神。
府门口没有太多家丁在等候,这是褚云心出门前就吩咐下去的,她想,父亲会满意这样做的。
褚明抬头望着将军府的门匾,鼻子一酸几乎快要落下泪来。在西南的那几天,即使是身经百战的他也无数次怀疑自己是不是再也不能回到京城了。一将功成万骨枯,可这次,万骨枯尽将军仍旧未成。
“父亲,进去吧”见褚明迟迟不动,褚云心出言提醒道。
褚明没有应,但却移动了脚步。刚入门廊,褚明突然停住了,转头对褚云心说道“燕王是个可托付之人。”
门廊幽暗,褚云心看不清父亲的表情,但是这句话却无比语重心长。鬼使神差地,褚云心也重重点了头,“女儿知道了。”
褚明回京后接连几天都称病没有上朝,一些来拜访的老部下也都被婉拒在了门外。
原本出征前,褚明在京的一些实权就移交给了他人。这次战败,除了那些实权没有回到手里,皇上并没有对褚明有什么别的惩罚。听说那些实权中有一部分是分给了国丈门生们的手中,从那以后国丈再也没有上书告过褚明的状。
其实褚云心是乐意看到这一点的,父亲也老了远没有方面威武,这次战败虽然他不说,但是对他的打击一定是巨大的。父亲是个好将军,心中有士兵也有百姓。如今那么多将士血染疆场,百姓因为战争流离失所苦不堪言,褚明心中一定是极其自责的。
回府之后,褚明一直待在书房中,送去的饭菜也只是被动了几口就又拿了出来。褚云心急在心里,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导父亲,只是变着法的亲自下厨做些吃食,希望父亲能多吃几口。否则这么下去,身子非垮了不可。
眼看婚期将至,家中没有女主人,许多事情都要褚云心自己拿主意。本身婚礼就有许多烦心事,又因为担心着父亲,褚云心更是感到心力交瘁。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她就没有时间去想江景然了。若说以前还有些不甘愿,但是父亲回来那日,褚云心就知道,燕王妃这个身份她接受也得接受,不接受也得被迫接受。虽然没有人明说,不过褚云心也能猜到,父亲此次化险为夷,背后一定是燕王使了力气。其实他也没有出尔反尔,毕竟京城里能救父亲又愿意救父亲的人恐怕真是寥寥无几了。于情于理,褚云心都应该接受这门亲事。更何况,她已经打算好了,就算没办法夫妻伉俪情深,她也要做一个称职的王妃,不给褚家丢脸。
“小姐,燕王殿下来了,”看门的家丁进来禀告。
褚云心心中一震,如今再提到盛琰煦,她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是什么心情了。怨恨、感激、畏惧、怀疑、信任、甚至还有那么一丝欣喜,总之,很复杂。
“王爷到哪了”褚云心起身,准备迎接。
“王爷直接去了老爷书房,并未到这边来,”家丁诚实地汇报着。
刚提起来的裙摆被无声地放了下去,褚云心莫名有些失落。不过很快这种情绪就被她按了下去,盛琰煦到府里来,当然是来找父亲的,怎么可能来后院呢,自己在想什么
“知道了,下去吧,”褚云心又坐回到了椅子上。
一个时辰过去了
胡乱地翻着下面庄子交上来的账本,褚云心的眼神却飘忽不定。
“采儿,燕王还没走吗”
第七十三章褚明归京
“公子没露面,香囊放在了外间”采儿说话的时候小心翼翼地,她担心哪句话说的不对会戳中褚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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