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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宁殿里的气味并不好闻,但秦相宜对一切都极有兴趣,她睁大了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大殿里的一切。
皇帝之前住在这里,永宁殿不仅是用来起居,还用来接见朝臣,因此大殿中央还摆着一张金灿灿的龙椅。
如果不是因为大殿已被废弃,秦相宜绝不可能见到这样一番景象。
四周的白玉柱子擎天而起,处处彰显着大殿的恢弘。
她抬步往里走去,贺宴舟便一边给她介绍着:“这里就是皇上每天接见我们的位置,看到这里这片格外光滑的地没,这就是我平常跪的地方。”
秦相宜垂眸看去,果然是一片极光滑的区域,她便问他:“要跪这么多吗?”
贺宴舟道:“也不算多吧,只是久而久之,就成这样了。”
做臣子的,谁还不会练点跪地功夫了。
秦相宜往他腿间扫去了一眼,又觉得自己不该看,偏偏心里又在想,也不知道他膝盖是怎么长的,许是已经被磨出厚厚的一层茧了。
贺宴舟拉着她:“再往里去看看吧。”
秦相宜被他牵着走,整个人倒是百依百顺极了,他牵着她怎么走,她就怎么亦步亦趋地跟。
在他走在她身前的时候,她看着他宽阔可靠的肩背,又看着他们牵着的手,再看向他微红的耳尖,以及耳后的痣,还有脖颈处隐在薄薄皮肤下的青筋。
直到他说:“这里便是皇上的寝宫了。”
寝宫是保存得最完好的地方,大火是从外面烧起来的,而皇上身边本就有一大群人护驾,很快就将他护送出去了。
秦相宜四处打量着,皇上的床上还放着一条明黄色绣龙的被子。
她伸手抚上床檐,感叹道:“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的金丝楠木,和这么好的雕工,这张床便说不要就不要了吗?”
她本身也是一位匠人,自是爱物的。
贺宴舟道:“皇上的东西,自然是说不要就不要了,更不会有人敢拿去做别的用。”
外面忽有脚步声传来,贺宴舟当即警觉起来。
皇帝的起居室本就不大,龙床就占了三分之一的空间。
贺宴舟用牵着她的另一只手竖起食指举在唇前,秦相宜点了点头,她也听到了,外面有人进来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似乎是往这间起居室而来。
贺宴舟拉着秦相宜躲进了龙床后面的空隙里。
秦相宜平时躲人躲习惯了,此时做起这等动作来丝毫不慌。
贺宴舟也不慌,这永宁殿本就偏僻,这时候会来的,也不可能是哪位主子。
他捏了捏她的手,他们牵着的手从没放开过,秦相宜侧头看他,贺宴舟对她做了个“别怕”的口型。
秦相宜看懂了,朝他点了点头。
想了一会儿,她又侧头看他,对他做了个“有你在我不怕”的口型,也不知道他看懂没。
此处狭窄,等平复下来后,才愈发觉得失了礼。
他们靠得极近,彼此的呼吸清晰可闻,说话时的气息彼此交织着,秦相宜觉得,在这个范围里,贺宴舟的浓度在极速上升,气味、体温、触感……还好这里很昏暗,他们看不清彼此的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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