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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昀的天空看起来发阴,似乎快要下雨了。
太热了,她要升天了,这得等到什么时候。
想象自己不是在祟地,而是在自己的家中。
他们是报废的傀儡。
身上全是王兄锦袍上的雪后松柏味,被腌入味了。
层层叠叠的傀儡,爬满了窗外,倒立着往里看。
她疑惑道,“那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能听到啊?”
宋知煜上前,直接踢起棺材盖。
相隔五十年,父子两人的声音重叠在一起。
东家的尸体是所有尸体里最不成人形的,他的肚膛被锯子剖开,肠子被拽出来,脸上的青铜被一片片削下。
声音破喉而出的那一刻,铁锯砸开了厢房的门,工匠们争先恐后地倾轧过来。
她出来只是想透透气,谁曾想竟然撞见了这样的事呢。
林以纾没有动。
可惜,道不同,不相为谋。
复金珩望着她,“很着急要找到?”
宋知煜紧锁眉头。
她淌着黑水往前走,敲了敲。
她再靠近,脸就要贴在王兄脸上了。
他记得五十年前,自己还是少年时,守在父王身边,父王也是这般高望着清空。
既然王兄这么说,说明这些东西肯定不会伤害不出声的她。
是赫连子明吗!
他的四肢被线支使着,一节一节地攒动,在跳傀儡舞。
其实他们一直制作的傀儡,就是自己。
耳朵日夜摩擦的铁皮声,正是寒陨青铜在脑内碰撞的声响。
是被他们曾经用铁锤敲过千万遍的失败品。
林以纾愣住,“王兄,你们听不到吗?”
啊啊啊啊现在不是想这种事儿的时候。
过去的十几年里,他们和寒陨青铜日夜相伴。
这些傀儡人的脸,竟然变成了他们各自的脸。
这是东洲镜。
林以纾埋在王兄的怀中,虽然被捂着耳朵,还是能听到有许多声音爬进来。
“逝者为大,你怎么能——”
林以纾:“!”
林以纾:“可这是整个义善坊唯一的镜子了,如果这不是东洲镜,东洲镜到底该怎么找啊?”
老匠人站在五楼厅堂的中央,四肢和脑袋都被看不清的丝线连接着。
西夏王心中的道义,是带着西夏走上新的征程。
侍卫:“可这祟地真的能拖住复金殿下么?”
镜子上附着的气息,要比义善坊阴森多了。
废弃的傀儡堆里,所有的傀儡都抬起了脸。
一瞬间有些过于安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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